叶瑶暗自责怪自己真是太粗心了。琅轩血玉之所以化形成人而没有成为嗜血的魔鬼,正是因为温情的力量。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三生。郭元、郭瑛对她百依百顺,夜凌、李欣宠爱有加,自然难怪琪儿来到梵音谷会觉得孤单寂寞。
“琪儿,对不起……”叶瑶自责地说道。
“是瑶姨冷落了你……但是,你是十八子封魔的关键所在,千万不能出任何意外……因此,瑶姨才会对你严格要求……”
“瑶姨,琪儿懂……来梵音谷前,娘就和琪儿说,瑶姨事务繁忙,不可能像欣姐姐那样宠着琪儿,整天陪着琪儿,所以……”
“啪!”郭琪话刚出口,身后就火辣辣地挨了一巴掌。
“说什么呢?琪儿,你娘和欣儿做得到的,瑶姨一样能做到。”说着,把郭琪搂得更紧了,轻声道:“琪儿,梅儿她们是我的挂名弟子,可你不一样……你是师父唯一的亲传弟子……是不是上次师父打得狠了,害怕了?”
“嗯……”虽然有些不好意思,郭琪还是承认了。这也是叶瑶最担心的事……
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去掉琪儿的心结呢……叶瑶听见徒弟如是说,经不住自责起来,想着想着,忍不住滴下几滴泪水。
“瑶姨……你怎么哭了?是不是琪儿不好?”郭琪伸手去帮叶瑶擦眼泪。
“瑶姨不是气你,是气自己……都怪瑶姨没有照顾好你,瑶姨……对不起你和凌儿……”琪儿,也许我是个好谷主,是我终生铭记师父的教导,不敢对梵音谷的事务有一丝怠慢,可是……我却不是个好师父……凌儿,你可千万别怨我啊……
叶瑶当然不会再罚郭琪,又抱了一会儿,只是将她带到书案前,悉心地重又将乐谱教给她,终于在三更时分领悟了《月之殇》,也就是突破了琅轩琴的第五重。
“琪儿,累了吧?”叶瑶看了郭琪一眼,只见她额头上早就布满了细细的一层汗,可十指依旧在琴弦上来回拨动。当下心疼不已,就绞了块热毛巾替她擦汗。
“瑶姨,我不累。”郭琪见叶瑶亲自服饰她,顿感受宠若惊。连忙用手去接,却被阻止。
“别动……看你这一头汗……”叶瑶看了一眼桌上的蜡烛,眼看就要烧完了,索性一把把郭琪拖起来。
“欸,欸,师父……哦不,瑶姨,我那儿还没弹完呢……”
“不许弹了!”叶瑶手里不松劲,一指蜡烛,“看到了?以后立个规矩,一晚就一根蜡烛,烧完就睡觉!”语气听着严厉,透着的却是满满的宠溺。
第二日,梅儿来师父房间请安时,就看见一大一小两个人躺在床上,郭琪依偎在叶瑶的怀里,看俏脸上的笑容,睡得极为香甜。梅儿心想还是不要打扰这对师徒了吧,虚掩上门就要退走。不想叶瑶已经醒了,正要起身,又恐惊醒了身旁的琪儿,便放慢了动作,替她掖好被角,缓步走出来。
“梅儿,有事吗?”
“师父,是这样的……”梅儿朝房间里看了一眼,轻笑着,“昨晚……琪儿可还睡得安稳?”
叶瑶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抬手就是一个爆栗。
“我说琪儿怎么见我这么怕,原来都是你们这几个死丫头撺掇的!”叶瑶佯怒道。
“哎哟……”梅儿轻揉了揉额头,讨好地笑道,“师父别动手嘛……弟子还不是关心琪儿妹妹嘛……”
“哼,再被你们这样宠下去,怕是下次我都动不得她一根手指了,到时候还不把梵音谷掀个底儿朝天?”
“嘻嘻,琪儿妹妹这么可爱,师父怕是也下不去手吧?”
“行了,找我什么事?”
“哦,我差点忘了……”梅儿一拍脑门,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
“这是凌姑姑给师父的……”
叶瑶接过信函,果然是夜凌手迹……
梅儿在一旁小心地观察师父的脸色,只见师父原本桃花般的容貌上像是被刮了层浆糊一般,凤目生寒,双眸中尽是杀意。
“师父……你没事吧?”
“哦,没事……”叶瑶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平复了一下气息,“你快去梵音谷口看看,欣儿今日就该到了。”
“欣儿姐?她是来找琪儿的吗?”竹儿不知何时冒出来了,着实把梅儿和叶瑶吓了一跳。
“竹丫头!”叶瑶嗔道,“你躲在旁边做什么,大大方方地出来不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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