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哥哥,”筝连宋远也不认,他是妾生的,他的出生令她的母亲陷入无奈的境地,“平是堂哥,父亲很倚重他,家里的车队、马队都归他管,但我觉得阿清哥比他强。”话题无论如何都会回到少女爱慕的那个人,她回忆阿清的容貌,比起他的脸,阿清是更温柔的长相,柔软的眉眼,笑起来的确会让人放下所有防备。“阿远,也说他很好,”筝的话音忽又冷淡了许多,解开拴在狼狗脖子上的锁链,放他出去找水喝,林间的小溪只听得见水流淌的声音,却看不见水面的反光。她知道一路上都有人跟着,在这样陌生的森林中,逃跑无异于找死,“他和他母亲一样,都是会勾引人的……”筝没有说出那个词,她想到被软禁的时候,阿清那边的人对两人的关系缄口不语。“小姐。”身后果然传来呼喊,“该回去了,先生吩咐过,晚上要给蒋先生接风。”筝吹了个口哨,“赛虎,”狗从不远处跑回来,抖落一身水珠,乖顺地让筝系上牵引绳。她仰头看着森绿的树包围着的那一小方蓝色的天,蓝得那麽不真实,这麽久,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要什麽,自己的心情和自己的爱,因为在那所园子里,一切都被安排好了,每天吃饭,做功课,训练……所有的一切,都在蒋霆熙的掌控之中,她从来没有幻想过以后的生活,即使现在她滑向已知的命运,追随他的脚步来到这里,嫁给一个陌生人,生一个或几个孩子,然后很快死去,像他的妹妹,然后没人记得她的名字。“我不想嫁给霆熙哥哥,”筝小声说,“他好无聊,我跟父亲说过,可不可以嫁阿清,但父亲不许。”即使是公主的身份,也没办法摆脱被安排的命运麽?她对筝笑笑,“阿清有两个老婆,还有三个孩子,你不介意?”蒋霆熙一定也有其他女人,比如上次被他带回家的两个白种女人,但她想不起是否还有别人。“那有什麽?”筝比她大度,“男人都是这样的啊,我父亲,就有好几个老婆,但他只有我一个女儿。”筝的话让她想起另一个女人,她相依为命长大的丹,面对丈夫类似的行径,也如此宽容,“只要不和别人有孩子就好。”她身体里有一种无法定义的力量冉冉升起,对,她还有丹,还有妈妈,那个把她养大的女人,无时无刻不在惦念她的人,丹希望她过得好,她擡起手,看到手腕上的那个金镯子,丹换过来的,她本来要带着丹那一份希望幸福地活下去,和一个自己爱的人,也爱自己的人。走之前甚至没能和丹告别,兰把女儿送过来的时候,知道那就是永别麽?妈妈把老夫人的衣服给她的时候又是什麽心情呢?她和筝回到住的地方,灵魂慢慢回到这具空洞的身体里,她的眼睛终于有意识地观察这座别墅,她住的客房,绿色的地砖,洗手间是米黄色的马赛克砖墙,瓷白的浴缸,洗手台上放着一块未拆封的香皂。耳朵里是沙沙作响的风声,没有南方的鸟叫和虫鸣,她换上那件蓝色的旗袍,洗掉脸上的泥渍,感官打开,镜中的脸没有一丝生气,她努力扯出一个笑,伴随着敲门声戛然而止。女人为她引路,穿过长长的走廊,下楼,两栋别墅之间的连廊,室外的草地没有南方那麽青翠,但显然被精心修剪过,不知道是什麽树,被剪成一个个圆球状,先是淡淡的花香,穿过连廊就是饭菜的香气。船上吃的食物有限,她舔了舔唇,下定决心要离开这里,不管以什麽方式。天还没有完全黑,餐厅的灯却都已经打开了,明晃晃的光照着,三张圆桌都坐了人,穿梭着送餐的服务员,她不是最晚到的,因为没看见筝,他坐在中间的那张餐桌边,左手边是一个神色威严的中年男人。“来,”他招招手,没有点烟,向宋尧年介绍道,“这就是宛云了。”“哦,”宋只扫了她一眼,毫无兴趣的样子,只说:“姓宛麽?这个姓不常见啊。”她走到两人中间,向宋行了礼,见他指着右手边的座位,便又从他身后绕过去坐下。“是老夫人给娶的名字,”她说了谎,却很坦然,见他有一丝惊讶,腼腆地笑了笑,“宋先生,感谢您和小姐的招待。”宋尧年这才注视着她:“衣服也是老夫人赏的?”“是,”她点点头,“老夫人待我就像亲生女儿一样。”没有和他商量过,却说出了一样的话,蒋霆熙端起茶杯,掩饰不经意的笑容,又对宋说:“头发也是最近才留的,半长不短的,只好去洋人的理发店烫了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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