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嬷嬷见苏挽筝还不死心,冷笑着说道:“我是小侯爷的嬷嬷,自然是小侯爷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问芙这会儿也不再怕青嬷嬷,急急朝苏挽筝说道:“姑娘,不要受了她的哄骗,小侯爷对姑娘是真心的,绝不可能让姑娘服用绝子汤。”
苏挽筝眸心微颤,垂在身侧细白的手指蜷了蜷。
“真心?”青嬷嬷轻蔑一笑,看向苏挽筝的目光越发鄙夷嘲讽,“我们小侯爷才华横溢,风姿卓绝,满上京城的大家闺秀谁不倾慕小侯爷,但小侯爷洁身自好,从未与她们有任何瓜葛,上京贵女都如此,你不过区区乡下村妇,莫不是真以为小侯爷中意你?”
闻言,苏挽筝眼皮轻颤,心头闪烁着一丝惶恐不安。
只听她继续道:“若不是你是小侯爷的解药,恐怕小侯爷都不屑带你上京,更不会给你妾位,毕竟以你卑贱的出身,为妾都不配。”
苏挽筝愣愣道:“……解药?什么解药?”
青嬷嬷见她不知晓,凉凉道:“当年小侯爷遭受奸人迫害,身中情毒,此毒非常特殊,一旦与女子交丿合,便难以离开第一次交丿合的女子。你便是小侯爷第一个女人,也是小侯爷的解药。”
小侯爷身中情毒,知晓的人少之又少,老太君都不知晓,若非她是楠院的掌事嬷嬷,又身受信重,恐怕也会被蒙在鼓里。恰恰也是因为这样,一个卑贱的村妇有了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否则哪里轮得到她做小侯爷的妾。
苏挽筝踉跄着往后退一步,细白修长的手指在袖口下微微发颤,脸色更是惨白至极。
霎时间,前所未有的酸楚和愤怒一股脑地涌上心头,她觉得胸口堵得慌,顿觉锥心刺骨。
原来如此。
原来她不过是他一颗有利用价值的解药。
所谓的真心,都是假的?
青嬷嬷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冷言道:“苏姑娘,趁我还能好言相劝,你还是自个喝了吧,别逼我亲自动手。”
苏挽筝空洞的目光落在递来的汤碗上,在这一刻所有的情绪似乎都成了笑话。
她嘴角微勾,露出惨然一笑,眸底的光亮一寸寸湮灭,宛如她的人生被黑暗笼罩了。
之前喝避子汤,便知道他不想要她生,但心底总是有那么一丝希冀,希望那只是暂时的,而现在却彻底粉碎了她的希冀,之前的纠结都成了一场笑话。
尽管心口的疼痛宛如刀割,但她不愿示弱,更不愿让人看到她狼狈的一面。
她伸手去接汤碗,乌黑的药汁伴随着浓烈的气味几欲令人作呕。
恍惚间,她想起昌颐郡主的话,她说绝对不会让她生下谢今淮的孩子,她本以为进了侯府,昌颐郡主会给她灌药,谁能想到昌颐郡主还没动手,他就迫不及待要断了她做母亲的路。
明明他知道,她很喜欢孩子。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是装作什么都与他无关。
不过是因为她没在他心上罢了,说什么会保护她,然而伤她最深的人却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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