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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牵虽然始终一言不发，一个问题也不回答，但是她的眼睛里，已经写满了答案。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尤其是她这双清澈干净的眼睛。“你想问我如何知道的？”云梦蝶挑衅一般。原本想说是玄苍告诉她的，可转念一想，玄苍刚刚警告过她，不让她再对云梦牵动任何心思。如若云梦牵找玄苍对质，她的谎言很容易就会被戳穿，这麽显而易见的事，她不会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云梦牵，是你自己告诉我的，难道你不知道吗？明明为了报複云家，你处处与我为难，生来倔强的你，却轻易放弃了报複，想要远离京都，若不是有非走不可的理由，你是不会走的。而这非走不可的理由，也就只能是你怀了温泉男子的孩子，你还不自量力地想要留下他，所以才不得不走。不过，你觉得玄苍哥哥会让你留下这个孩子吗？留下这个孩子，他头上这顶绿帽子可就戴实了，堂堂漠北战神的顔面都丢到了天羽，你让他今后如何领兵打仗、如何在军中立足？恐怕上了战场，敌军的唾沫星子也能把他淹死了吧？”云梦蝶始终笑着，“所以，他是不会让你留下这个孩子的，哪怕除掉孩子后再与你和离，他也会先让这个不属于他的孩子胎死腹中。”所以，不是玄苍告诉她的？不知为何，当确认这一点后，云梦牵的心里倒是有一丝无法言说的安慰。既然不是玄苍告诉她的，那麽便只是她的猜测。她始终没有承认云梦蝶所有的猜测，只是淡淡问道：“芳华泉里的男子是谁？”“你想知道？”云梦蝶感觉痛快极了，她从未感觉温泉那件事做得如此正确，夺走云梦牵的清白，无论何时，都能让她在与云梦牵之间的战争中立于不败之地。她扬了扬眉头：“我偏不告诉你！而且这辈子你都不会知道，那天晚上把你吃得渣都不剩的男子到底是谁。不过我倒是可以透露一些秘密给你，那天晚上的男人啊，容貌丑陋无比，胸无点墨，粗鄙不堪，不过配你这个贱人，倒是足够了。”云梦牵看着眼前明豔的女子，明明生得如此美丽，为何偏偏丑陋至此？她不由得想起了一句民间的俗语：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所以，因为她是柳心眉的女儿，才会这般的丑陋不堪吗？从生下来，就怀着这般恶毒的心性，她想，云梦蝶一定从未看到过这世间的美好吧？母亲曾经说过：所见即所得。当你怀着善意去看待世间的一切，那你的周遭便都是善。当你怀着恶意去看待世间的一切，那你的周遭便都是恶。她看着云梦牵，眼中竟生出一丝悲悯：“云梦蝶，你这样活着，好吗？”大概是被她眼中那丝悲悯刺激到了，云梦蝶的眉心忽然一紧：“不好吗？只要能把你踩在脚下，就是最好的事。”听到她这样说，云梦牵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笑得那样释然，仿佛根本不把云梦蝶放在眼里。“你笑什麽？”“没什麽，只是觉得你可怜。”“可怜？”云梦蝶笑了起来，“云梦牵，你是不是被气疯了？虽然你是嫡女，可是从小到大，你的哪一点比我好？无论衣食用度，还是排场气派，你通通被我踩在脚下，可怜的人是你！”“既然你哪一点都比我好，为何还要事事与我相比？为何还要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归根结底，不过是你认为自己处处不如我，才会如此吧？”云梦牵的淡漠终于激怒了云梦蝶，因为云梦牵戳中了她的心思，就像扒掉了她精心包裹的外衣，将她的自尊与骄傲狠狠地踩在脚下，让她顿觉顔面扫地。她再也端不住了，忽然一把抓住了云梦牵的衣襟，怒火中烧：“云梦牵，你给我闭嘴！别以为你嫁给了玄苍哥哥，就赢了我，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我的手上，玄苍哥哥终究是属于我的。他十岁时便承诺了我一生一世，十年过去，那承诺一直都在，你如何跟我比？”她瞪着眼睛，目眦欲裂，“如今，你怀了别人的孩子”话音未落，落梅阁的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孩子是我的！”云梦蝶始终背对着门口，浑身一僵，这个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到她心髒发颤。玄苍回来了，为什麽她刚才没有听到父亲在门外与他说话，她不是告诉过父亲，如果玄苍回来了，要给她通风报信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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