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将军密切注视着从火光中策马而出的人。
看清楚是洛钦,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漠烛骑到秦将军身边,主动将披风解开,江六儿眯着眼睛,不太适应地咳嗽了几声。
“他们倒是待你不薄。”
“互相的吧,在军营的时候我带耶令公子也还可以,加上小孩儿伺候也挺尽心的。”
“里面烧到哪儿了?”
“营帐和安置屋都烧完了。”
“哦?”
“嗯,但是我觉得他们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比如说?”
“江六儿,跟秦将军说说。”
“咳咳咳!呼……呼……咳咳!嗯……我们住在一个地方,我是被蒙着头进去又蒙着头出来的,我不知道是哪里。”江六儿开始认真说。
“那里面什么都有,有水,有蔬菜,有粮食,有床,有被子,还有玩具。”
秦将军看着漠烛。
“我估计,小孩儿说的八九不离十,我也只被允许在一个空旷的地方等,有人把孩子带过来的。营帐没有了,安置屋也没有了,按常理,他们一个晚上都挨不过。只能说,之前在这里驻扎的时,过于想当然了。”
“那里是一个屋子还是什么?”秦将军问江六儿。
“是一个村子。”
“还有谁在里面?”
“耶令少爷,还有很多人,之前安置屋的人都在。”
“可还有外人?”
“那没有了,我是唯一的外人,所以我进去的时候不能看,得蒙着头。”
“里面食物可充足?”
“应该充足的,我中午还吃了烤鸡。”
秦将军若有所思,问漠烛:“那你什么打算?”
“两城之间的事情我没有能力参与,我从头到尾最担心的就是这小孩儿,现在孩子出来了,我想带着他先回宁司城。”
“嗯。”秦将军看着眼前的烈火,点点头。
“那我就先走了,秦将军保重。”
“嗯,我会按时回城。”秦将军说。
“静候将军佳音。”漠烛带着江六儿往黑格山奔去。
“将军,山上传信,我们挖的隔离带着火了,火势在整座西山蔓延。”副将说。
“我们的人都撤了吗?”
“撤了。”
“嗯,等。”
“可是要等火灭的话,这时日……”
“贸然前进,可能更加得不偿失。我们以为他们已经弹尽粮绝,但他们在内还有一个物资充足的村落,在外还有援兵。以今晚的风向,隔离带这边不可能着火,他们甚至悉知我们的计划。”
“将军……既已如此,我们不如最后一搏。”
“黑沙城而已,我们攻下一次,就能攻下二次,新春将至,让大家回去过个好年。”
“将军……”副将心有不甘。
“我知道,胜败乃兵家常事,罪我去请,我军将士,可战死,不可枉死。”
“是。”副将不再多说,“那我们等到何时?”
“初雪之日,归程之时。”
“是。”
等到初雪,是对拿回黑沙城最后的倔强,也许中间会有转机,同时也是让大家安全回家的最后期限。
秦将军望着好像烧不尽的野火,心里还保持着最后一丝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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