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傻说了一句,“想当劳动委员,下辈子吧。”
张傻嘴上不饶人,却忙着从绿色帆布包找出了一些沙布和药粉,“风子,你帮帮我,抬着他的手,我帮他包扎一下。”
同学们围着秦永业,我帮他抬着手,手指还在流血,张傻用‘烧酒’清洗伤口,秦永业嚎啕大哭,“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张傻忙着处理伤口,“昨晚我确实做了一个梦,梦见秦永业你牺牲了,像《英雄儿女》上的王成大喊‘向我开炮’,你的鲜血洒满英雄的土地,血流尽,你死了,你的碑就立在水渠边。”
“风子放开我,我要去医院,张傻要谋杀我。”
“杀你抵个屁用,医院也没有我家的祖传秘方,如果你拒绝包扎,可能在到医院之前,你的血就流尽了,血完了,你就没了,还医个啥呢?”
秦永业脸色惨白,“张傻,我真的会死吗?”
“当然会死,但不是现在。”
“我不怕死,我是不甘心,啥都没做就死了,太丢人了。”
“不丢人。你只要是死在战场上,没有逃跑,就算英雄。”
“那,我不去医院了。”
包扎完伤口,张傻不紧不慢地说,“砸石头用力是可以的,你砸自己的手也这样用力,实在是‘英雄’所为。”
秦永业急了,想挣扎,越急,手指越痛,“张傻,你,你这是趁人之危?”
“用词不当。我这是救你一命。”
吴老师闻声赶过来,“你们,这是咋了?”
张傻随口一说,“秦永业想逃避劳动,自伤自残,一锤打在了自己手指上。”
“他乱说。我是砸石头砸偏了,砸着了自己的手指。”
吴老师不相信他们,“风子,你说实话。”
我告诉了吴老师实情,老师也急了,“我们是来帮忙的,不是来添乱的。同学们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事情还没做,反倒伤着了自己。大家不要像秦永业那样,心急火燎。刚开始的时候毛手毛脚也是正常的,不要像秦永业那样做啥都急,不要小看这粗活,实际上是件细致活,要像做作业一样,细心,用心,听见没有。”
同学们回答所见了。
“天下大堰修完后,所有参加者的名字都会被刻在大堰上,大堰就成了英雄名录,永载史册,供人瞻仰。我期盼名录中有大家的名字。如果再有人不遵守纪律,就取消参加劳动的资格,下次就不准来了。像秦永业这样,什么都没干就包扎上了,我们来干什么吃的?”
“老师,我这?怎么说也算是因公受伤。”
“你给我闭嘴。好在是砸你自己手上,如果是砸在别人头上呢?你负得起这个责吗?劳动是一件严肃的事情,咱们不是来玩的,把思想给我端正了。听见没有?”
“听见了。”
“好。干活。”
“老师,我不就不小心砸了自己一下,咋就成了反面典型呢?”
“你好好想想吧。不拘小节,不足以成大事,你成天油嘴滑舌,啥事都不用心,你以为你这一锤仅仅只是一个意外吗?实际上都是你坏毛病造成了现在这个后果,任何偶然都有必然的根源。”
“老师,我还是不明白。”
“不明白就好好想想。”
“猪脑子,你多砸自己几锤,就啥都明白了。”
老师喝道,“张傻,你是不是看秦永业这样你特别高兴?”
“老师,我啥也没说。是我错,我是猪脑子。”
就在这时,山岩上响起哨子声,还有安全员打出的旗语,郝支书喊道,“大家不要害怕,躲避一下,要放炮了。”
过了一会儿,炮声在山岩上响起,接着,就是撕心裂肺的哭声,“郝,郝支书,出人命了,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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