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人床上,石上柏睡意尽失,擡臂又瞄了眼时间,怀里的辛夷因颠簸频频蹙眉,他望着熟睡中,几乎对他过去毫不知情的辛夷,莫名不知所措起来。指腹递过去抚摸她面颊,这段时间学校期末周,脸上线条肉眼可见的消瘦。唇边不由泛起苦笑,怎麽办?这几年滋润生活让他差点都忘记了,原来他不是那个表面受千万粉丝追捧光鲜亮丽的石上柏,他还有难以啓齿的一面。天还没完全敞亮,辛夷从石上柏腿上醒来,而且是躺在一辆汽车后座,至于她怎麽下的飞机怎麽上的车一概没了印象。她目光移向主驾,竟是许久不见的大东,还没等她开口,车子一个拐弯驶进栋半山独栋别墅。猝不及防,隔着车窗玻璃,跃入眼帘的是侧花园的私人网球场,紧跟着是个游泳池,其实不然,开近了才看清是个水上乐园,不仅如此,甚至还配有标着字母h的圆形停机坪,豪华程度不堪想象。可能从那架机身标有“shi”标志的私人飞机开始,她就一步步接近石上柏那个一直避口不谈的家。一下车,佣人们三三两两涌现,其中一珠光宝气老妇人泪眼婆娑迎上来,石上柏不予理会牵起辛夷往主楼大门进。跨过洛阳紫铜材质的双开门入户门厅,内藏乾坤,和别墅现代风外表不一样,一进门正击眼球的一对圈椅,扑面而来的规矩二字,特别讲究的中轴对称大气感,典雅和奢华并存。挑高式的会客大厅,大到足够留给辛夷发挥想象空间承受接下来会发生画面。恍惚间,石上柏已然带着她上了二楼卧室。卧室床前围满了白大褂,透过缝隙,她看见位戴着吸氧面罩靠周围仪器维持生命迹象的弥留老人。原本还在阖眼残喘的老爷子或感知到什麽猝然回光返照,他缓慢睁开眼,视线準确无误地穿过重重身影定在石上柏身上,衆人旋即退避腾出位置,老爷子颤巍巍伸出去手艰难地挂在半空。辛夷偏头,石上柏迟迟没有动作,还是她唤了他声,他才缓慢犹如只蜗牛一点点走向前搭上那只如同枯树枝手臂。老爷子好似专门吊着一口气等着石上柏,他没来,全凭这缕信念硬撑。他手里将石上柏抓得极紧,盯着他,唇瓣张张合合,貌似有话要说。见状,石上柏在征得家庭医生同意下小心翼翼取下他氧气罩。“回…来了…”石上柏面容平静如常,只是语调里带着抹微不可察悲恸:“嗯,回来了。”这时,楼下那名打扮贵气的老妇人被搀扶着赶来,一近身,劈头盖脸地哭腔斥责:“这麽多年不回家,不知道你爷爷天天念叨你吗?”老爷子已经攒不够力气来表达对她行为不满,只好费劲让石上柏倾身附耳,嘀嘀咕咕估摸小半分钟,除了石上柏以外没有第二人知道他到底交代了什麽。这个过程,辛夷观察到整间屋子内,老太太风声鹤唳谨慎着,其他佣人医护人员皆是看淡生死的漠然,竟无再多一人真心实意陪老爷子走完他生命最后一刻。这会儿,爷孙俩交流结束,老爷子目光偏向辛夷,眼神询问石上柏,见他点了个头后眉眼展开道亲切浅笑,张开另一只手招呼辛夷凑近。辛夷先是瞅石上柏一眼,继而交出自己的手。老爷子将右手握着的石上柏手心叠在她手背上,含笑念完声“好”后,手指一根一根从手背上坠落,撒手人寰。弹指一挥,不给所有人缓沖时间,天空轰然响起一声巨雷,伴随女人的哭喊声闪电骤然袭来,霎时撼天震地。旋覆花半山别墅区的环山公路两侧栽满四季常绿雪松树,暴雨鞭打过的绿针挂满晶莹水珠,依旧挺拔如故。一辆辆黑色迈巴赫有序轧过柏油路面的小水坑溅起起伏水花开往目的地墓园。石上柏一身黑西装站在队伍前端开路,左臂黑布上的字眼格外醒目,怀里抱着骨灰盒,大东为他撑着黑伞。铺天盖地的雨砸在伞面噼啪作响。可即便如此,雨水照样无情打在他肩头洇开一滩滩更深痕迹。直到老爷子入土为安,石上柏的肩膀立即垮下来,好像手上的重量轻了,肩上的担子重了。葬礼的场面谈不上多奢华,听闻老爷子喜静,在场吊唁的除了家属就是他生平老友,多年的生意伙伴。打头阵的旁系亲属一一上前,他们多多少少掩面痛哭或低声啜泣,无论真心还是假意,表面功夫实打实到位。唯独一个人拥着黑白遗像沉默立于伞下,神志一直在游离中。一头发花白老者搭上他臂弯,看样子应该是在劝慰节哀之类的。石上柏反响不大按照礼节颔首回应,平等无差别地对待每个人,并没有因为来人是爷爷辈就一碗水端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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