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如今是午后的大晴天,但蕾娜塔总觉得心里响起一股雷霆之声,震得她头皮发麻。
她瞠目结舌地看向这个由自己照顾长大的女孩,以至于说话时都险些咬到舌头,“莎莱娜小姐,你这......这是打算......”
“嘿嘿,倒也不是私奔。这件事,爸爸妈妈都是知道的。”
莎莱娜摆摆手,视线灵动地瞥向正厅墙上悬着的那张全家福,转头向蕾娜塔交代道:“他就是我画里那个东方人。他是我认定的未婚夫。”
“啊?!”蕾娜塔再次被惊得合不拢嘴,并紧张地抓住了莎莱娜的手,脸上写满了忧虑。她结结巴巴地张口,似乎想要好好劝说一番:“莎莱娜小姐,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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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刻,她不像是艾维斯家尽忠职守的女管家。而是一位守望着莎莱娜长大,对她无比关爱的长辈。
莎莱娜感受着相握时传来的温度,以最为坚定的目光回望着她,“蕾娜塔,我可不是那种蠢到会因为一见钟情,或是被人搭救,就为了报恩而赌上自己人生的笨女人。”
“在过去的一年里,是他始终陪在我的身边,跟我面对生活中一切美好与悲伤的事情。是充满了包容的他,才有那一丝机会走进我的心里,令我不可自拔地爱上这个在灵魂层面与之共鸣的伴侣。”
此时的莎莱娜,蔚蓝的眼眸中充斥着理性的光芒,向蕾娜塔郑重其事地作出保证:“也许你会觉得很疯狂,但我相信这份感情的永恒,也相信彼此选择对方时的坚定。”
“蕾娜塔,你要相信我在行商时培养出的眼光啊。”
虽然蕾娜塔依旧沉默不语,但无法继续压抑心里冲动的莎莱娜忽然上前一步,紧紧地抱住了这位陪伴自己长大的女管家。在相拥的瞬间,她将一滴泪水藏在心中,无声无息地滴落在十九世纪末的家中。
“放心吧,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最后,莎莱娜松开了怀抱,面带微笑地对蕾娜塔说道:“我在自己的书桌抽屉里留了一封信给凯特琳老师。麻烦你过几天帮我寄出去吧。”
“莎莉,你还会回来吗?”
她的呼唤微微颤抖,却罕见地喊出了莎莱娜的昵称。
听见蕾娜塔无意中叫出的称呼,莎莱娜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地回应起内心泛起的感动,以温柔的谎言欺骗了她,“别担心,虽然我们相隔非常遥远的距离,但我向你保证,我会尽可能回来看望你的。”
蕾娜塔无声地凝视着莎莱娜如蓝宝石般璀璨的双眸,仿佛看破了那份温柔下的虚假。
但是,一位及格的女管家,不应过度干涉主人的选择。
而作为一位成熟的长辈,更不该对孩子选择的前路妄加评论。
所以,蕾娜塔缓缓收回眼中的一切不舍与挽回,将万千思绪浓缩成一句普通的祝福。
“莎莱娜小姐,一路顺风。”
“嗯,谢谢你。”
“还有,希望那位来自东方国度的先生值得莎莱娜小姐托付终生。”这时,蕾娜塔突然一改往日的端庄稳重,并有些不守规矩地流露出一抹危险的目光。
“请莎莱娜小姐替我传递接下来的话。”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警告道:“如果他敢对小姐有任何欺压或不忠的行为”
“无论我们之间相隔多远,我都一定会去报复他的。”
莎莱娜像是开玩笑般回应:“好,我要是真的受了委屈,第一时间寄信告诉你,让你带人去打他一顿。”
明明两人都说着不可能实现的谎言,交集的视线却如此温暖,仿佛一切都是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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