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有眼,三年自然灾害终于过去了,粮食大丰收,林不凡家终于暂时解决了温饱问题。
每当看到孩子们健康成长的模样,林不凡和铁丽英的心中便充满了无尽的喜悦。
林不凡下班一踏进家门,看着孩子们在院子里、田野上玩耍、捉迷藏,那是他最快乐的时光。
“看我们的孩子们,多么活泼可爱!”丽英轻声说道,“将来他们一定会比我们有出息。”
“是啊,有了这些孩子,我们的日子就有了奔头。”林不凡也感慨万分,“不管生活多苦多难,看到他们的笑脸,我就有了无穷的力量。”
在那些艰难的日子里,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成了林不凡夫妇最大的精神支柱。他们相信,只要孩子们能够健康成长,未来一定充满无限可能。
“不凡,我可能又怀孕了!”丽英一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抹着眼泪说。
生前几个孩子时,她还满怀期待和喜悦。生了三男、二女共五个孩子后,也算实现了传宗接代、“多子多福”的美好愿景了。毕竟家庭不富裕,养育孩子的压力越来越大。村子里有一家养了3个孩子,就被压的喘不过气了,整天处于焦虑、烦恼之中,而他们现在要养六个孩子加两个老人,真的太难了。
他们两个也不想再生了。
可意外总是悄然降临。
“不凡,我不想再生孩子了。”此时的铁丽英对生孩子产生了深深的恐惧和排斥感。
她甚至于问:“我们真的需要这么多孩子吗?”
她越来越觉得,多子并不一定多福,还有可能越生越穷,让生活陷入更深的困境。
看着妻子日渐憔悴的面容和疲惫的眼神,林不凡心中涌起一股愧疚和自责。说心里话,养五个孩子已经够他受的,他也不想再生孩子了。可老天送来的礼物,他又能怎么办呢?
那时,“多子多福”的观念仍在盛行,加上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多少正值壮年的中华儿女牺牲在了战场。多生孩子就是生产力,打胎会被认为是杀人,未经允许,医生也不敢随意给人打胎。就连医生对避孕措施也知之甚少,更何况是普通人,生孩子就得听老天爷安排,顺其自然。
林不凡沉默了片刻:“丽英,这是上天送给咱们的礼物,这个孩子既然看上咱家、投胎咱们家,就跟咱们有缘,我们共同面对吧……”
铁丽英坐在窗前,望着外面渐渐暗淡的天色,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并非不爱自己的孩子,但现实生活的窘境让她倍感压力,又无能为力。她想起自己曾经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再看看现在满屋的孩子们和破旧的家,心中不禁感到一阵苦涩。
“是个女孩。”接生婆把孩子递给林不凡。
“女孩好,女孩好。”望着怀中的新生命,林不凡是既高兴又担忧,他知道,这个小生命的到来,意味着这个本就拮据的家庭将承担更多的重担。
村里有人听说生了个女孩,以为已经有三男、二女五个孩子了,现在又生了个女孩子,肯定不喜欢女孩,就找上门来问想不想送人,说想要孩子这家人家庭条件很好,因婚后十年不孕想抱养一个孩子,并保证让孩子吃好的、穿好的,还可以供孩子上学。
把自己的亲骨肉送人,过去林不凡从来没有想过,当听说对方家庭条件好,孩子过去不仅可以享福,还可以上学。在这个资源匮乏的年代,养育五个孩子已是极限,更何况还有年迈的爷爷奶奶需要照顾。
“好吧,我们考虑一下。”那家人的承诺如同诱人的蜜糖他们有点动心了。
“我们……真的要把她送走吗?”铁丽英的声音细若蚊蚋,却字字如锤,敲打在每个家庭成员的心上。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是一种对孩子到了一个未知家庭的恐惧,更是对即将与骨肉分离的绝望。
直到那家人抱着孩子缓缓走出大门的那一刻,抱着的孩子突然放声“哇,哇,哇”的哭起来,孩子的哭声穿透云霄,仿佛是在诉说,我不想走!我恨你们把我送走!
这哭声,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切割着父母的心。铁丽英再也忍不住,她冲上前去,不顾一切地抢过孩子,紧紧抱在怀中。“不,我们不能这样!”她的声音坚定而决绝,“无论生活多苦,这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血脉的延续。”
大女儿林逸枝、林逸繁也哭着说:“爹娘,别把妹妹送走了,我每天少吃一顿饭,给妹妹吃。”表达着不愿妹妹离开的不舍。
这一刻,林不凡也不再犹豫与挣扎,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艰难,也不把孩子送给别人家。一家人紧紧相拥,泪水与汗水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动人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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